最近,我发疯一样地喜欢上了音乐剧《巴黎圣母院》。无论昼夜,总把音响开得惊天动地,仿佛它就是我的全部生活。在剧中,那个美丽的吉卜赛流浪姑娘曾唱道:“一条安达卢西亚的河流,在我的血脉中涌动,在我的血脉中奔腾。安达卢西亚的天空,是否值得我返回故乡?”很长一段时间,这深沉忧郁的语言一直在我心中低回。其实,它是句多么迷人的话呢。
同吉卜赛一样,阿根廷也是具有流浪气质的。关于阿根廷国名的由来,我听过一个很美的传说:数百年前,从这片无名土地上走出的第一个诗人,在诗歌中将自己的故乡称为ARGENTINA,即白银之国。后来白银之国的美名流传到欧洲,竟使得成万人蜂拥南下。他们背井离乡,像吉卜赛人般一路流浪到美洲,渴望在这里过上美好安宁的日子——可他们哪里知道,吸引他们千里迢迢流浪而来的,竟然只是一个臆想。当时的阿根廷几乎不产银,所谓ARGENT,不过是“财富”的代名词。
自然,这些移民对自己的生活现状大为不满。于是每逢夜晚,他们便聚集在街头巷尾饮酒作乐,以此派遣思乡的愁绪。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诞生了“夹杂着百合和小便味道”的探戈,诞生了与探戈同样著名的足球。探戈和足球也是流浪的,它们不需要固定的场地,街巷那么多,只要随兴而至就好,所至之处皆是乐土。从此探戈和足球的步伐几乎踏遍了城市里所有的街道,就像河水灌满河床。也把阿根廷变成了一个迷人的国度。
而时至今日,这个有着流浪气质的民族从未改变自己的秉性。一切都不愿为条条框框所束缚,一切都总是充满变数。仿佛惟有拉普拉塔河清且涟漪地流淌,日复一日地见证着白银之国的富饶与贫瘠。可是我差点忘了,就连河水都是流浪的。也像阿根廷人——潘帕斯每年批量生产那么多的天才少年,然后在把他们像原木一样顺着江海输送到欧洲。流浪,似乎是阿根廷人无法逃避的命运。可不论他们漂流到哪里,终究扔不掉阿根廷人的性情和气质。大概在他们的血脉中,也有一条拉普拉塔河,在日夜不息的涌动奔腾。
现在听说有些国家也把足球玩到大街上去了,于是心想,这世上有很多东西可以模仿,民族特性却是学不来的。曾在一本书上看到,“阿根廷的特性是忧郁和神秘。”所以,每次看球的时候我总会忍不住想,我们的汉子,究竟是从哪里学到了这么地道的阿根廷舞蹈?莫非他们真像吉卜赛人一样,个个天生都是“大街上的舞蹈家”?所以,这永远是最会轻而易举创造奇迹又最会轻而易举就把奇迹丢掉的一群人,任凭狂人在场边踱来踱去,随便再来个什么冠军教头,流浪的足球永远不会被旁人的意志控制。
美洲杯没夺冠,我想我是不在乎的。如果有朝一日,阿根廷像巴西一样被扣上某冠王的头衔,那感觉一定如同幻想中的吉卜赛舞女被册封为王妃。总以为和珠光宝气的王冠相比,还是流浪姑娘舞蹈时赤裸的双足更为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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